第三十九章 一起行动
姜牧的病，是医不好的，这是许寒多次诊断出的结果，她的寿命也不会很长，多则一两年，少则……随时一命呜呼。
这样的疑难杂症令她痛苦，温禾准备的给她服用的药，其实不是药……而是慢性毒药。
但慢性毒药可以缓释痛苦，让她不那么快发作，仅此而已。这是被逼无奈的选择。
他深知陪伴他走到现在的母亲经常渴求死亡，可他不愿意。
“我不想有一天我会死在那个男人给予我的疾病之中……如果可以的话，我的孩子，请你帮我解脱……”
姜牧在温禾的上一个生日这样用手语告诉他。
这是她最后的倔强。
体面地离开，自己决定生命，不被那个男人带来的病痛带走性命，是她最后的心愿。
洛知初知道了真相，她只得沉默，如此绝望的事情，又深藏另一个绝望。
怪不得温禾当时的反应还能保持冷静，原来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，他也明白姜牧不可能长寿，这两年就会结束生命。可他舍不得，即便干涉的人已经没有了，他仍然想让姜牧体会两年人间的美满。
结果却差点给她带来更残忍的危险。
洛知初去拿小提琴，“温禾，已经过去了。向前看吧。你不是想听我演奏吗？Dream of sky，天空之梦，很适合今天呢，但愿她在天空中有个好梦。”
悠扬的小提琴把思念与感情带向远方，音乐是有温度的，是可以感染情绪的，洛知初的小提琴，是温禾的克星，把他的心死死抓住不放。
洛知初长发飘动，在悼鹰崖这一端，仿佛音乐都被渲染地悲伤，像送别人的挽歌。
“再演奏一曲吧，田暖。”温禾喃喃说道。
“夜色将至，不怕把丧尸引来吗？他们对声音很敏感。”
“没关系了，最新新闻，十二区已经无一生还，正式变成了死区。包括反对派大本营，全军覆没。异化的丧尸，可要比之前恐怖百倍。”
洛知初心一沉，她望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家园，突然很想大声咆哮大声哭。
“演奏之前，我们聊聊天吧，聊什么都行。”洛知初说道，与他一起坐在了树下。
“这样的氛围，今日的话题也注定沉痛吧？”温禾的头靠着树旁，“既然你也知道了，那我就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。”
“这样的计划，有点太空虚了。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支撑。”
“你觉得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？”温禾问。
“力量，力量不够。”
“是群众的力量，现在大部分群众还是憧憬王室可以有所作为的，关于生命科学院宣扬的丧尸起源于狂犬病的言论也已经深信不疑。”
“你们真的没办法吗？”
“我们的办法，是想求助于A国的力量。但傲慢又贪婪的A国势必会收取
B国的国土。当然，这是猜测，最糟糕的情况大抵如此了。”温禾说道，“我们不是全盘放弃的，哪怕希望只有一丝，也想尝试。”
请求让别的国家来拯救……也太卑微了。
“那么你们计划是……”
“上头瞒地死死的，我们现在知道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，目前只调查到了韩瑜琼与杨幸鸣的一些脉络，还有议会的人，还有王室的人，D国的人，还没头绪。”温禾说道，“我们计划是，调查到一定程度，将事实公之于众，掀起B国人全体反抗，彻底推翻。”
“可推翻之后，又是谁统治呢？”
“议会总有些有真才实学的人，到时候，便由他们带领大家走向安宁的家园。”
“太过理想化了。”洛知初评价。
“对，所以，只有让A国来……”
“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？”
“虽然很绝望，很残酷，但是，根据这么长时间的努力，我们得出的结论是……没有。只有推翻B国，重新建立国家。”
恳求别的国家来消除灾祸，恳求别的国家来统治，还真是糟糕。
“你知道吗？我们经历了很多次失败，我们的团队，之前是有牺牲者的。是应流的一个女性朋友。”温禾回想了那件事，那始终是他们的阴影，“所以，知初，要做好牺牲的打算，即便这样很残酷。”
“我有过心理准备。”
“不管怎样都好。只要有朝一日，丧尸消失，那么，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。找A国搬救兵。这就是最后的方法。最让人悲伤的方法。”温禾冷冷说道。
“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，温禾。B国人没有血性，只会寄托于王室，寄托于不存在的妄想，即便告诉他们真相，他们也不会反抗，因为丧尸的可怕已经超越人类。”洛知初认真说道，“A国的人傲慢，但却有资本摆平一切。这是人类与丧尸病毒的抗争，站在人类的角度，我支持你。”
温禾看着她，洛知初还是没有变，尽管容易被情绪牵着鼻子走，容易被心态影响，但总归她不想当一无所知的傻白甜，她有聪明的一面。
她还是她，如音乐一样动人的女孩。
“如果，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，我多么想和你……”温禾欲言又止，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，“那些话，都忘记吧，不要给自己心理有负担。”
“你又怎知，我不会喜欢你呢？”洛知初走近一步，歪歪头问道。
温禾愣住了。
“那么绿茶，长着一张很钓人的脸，很难让人不动心吧？”洛知初伸出手，她眼睛亮晶晶的，比起温禾冰凉的目光，她更像太阳。
“你怎么会喜欢……”温禾嘀咕着，脸别过去。他说过很多豪言壮志，还在许寒夸下海口，说洛知初一定会喜欢他，但是那些不过是死要面子，面对真实，他其实没多少自信。
“你知道吗，我的几个朋友，都有我的专属唱片哦？我的前男友都没有哦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
“被我认可的人，我才会给唱片。你知道为什么你离校我会给你那个吗？”
“我认可你，你的眼睛不会撒谎，之前我们作为搭档时，你我演戏，我看出来你确实是演戏，没有感情，只有思考与揣度，还有凝重与怀疑，思索敌人下一步会做什么，周围情况是否安全，怎样不露出破绽……所以……即便演些亲密戏，我也知道你确实没有占我便宜。”
“可是，在之前，你的眼睛不是这样的，看我的目光是温和的，如你名字一样，温柔的目光，是看待世间美好投向的柔和目光。”洛知初继续说道，她把这些天反复思考的，想对温禾说的话干脆一次性说完。
“所以我认可你，唱片，带给你无限温暖慰藉的音乐，那是我想成为你的朋友的邀请，若你愿意踏出第一步，也许，这音乐会来的更加美丽些。”
温禾：“原来是这个意思。原来我被承认了，真高兴呢，听音乐的时候，就是有朋友了，对吧？”
“所以，专属音乐唱片上线了，向你发出邀请，你还要拒绝吗？”
“我怕是拒绝不了。”温禾露出一个“服了你了”的表情，将手放在她伸出的手上，起身，“但是，可以延收吗？等这一切结束……”
“当然。你以后的曲调，可不会只是蓝调了。”
“真不愧是音乐高材生……”温禾无可奈何道，他心里提不起喜悦，反而是有负担。“我会等那天，会有那一天么……大概……”
之后，他们回去了，温禾还有事去处理，等他走之后。洛知初掏出床底下的笔记本，上面是她记录的情报分析。
是的，她当初在韩瑜琼的歌舞厅，得到的消息不止这些，因为她趁机届时到了另一位间谍。
那个间谍告诉她一个意外的情报。
情报就是——丧尸咬人的真相。
为什么咬人？
因为丧尸想变成人类，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可是潜意识里，他们想变成人类。他们认为吞噬四条人命，就可以变回人类。
洛知初有自己的小算盘，此事就暂时不告诉别人了，毕竟她不能评估那个间谍的可信度。不过，她感觉，那位间谍，也许会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几天过去了，温禾突然失去了消息。而不幸的事情又来了，林栖谷与她紧急联系，说她的身份暴露了，沈迎迎竟然是军队的人，她经过调查发现洛知初是田暖，那个通缉犯。
于是沈迎迎紧急通知了其他人，十三区的相关人员把恢复了她通缉犯的身份，同时，以谋反罪全区追捕。
林栖谷废了不少力气来到明安集团，这个女孩战力很强，带她东躲西藏，总算安置好了去处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洛知初不理解，她思来想去，自己应该没遇到什么破绽。
“一会儿再说吧，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。抱歉，最近一段时间，我们得多加注意，我会陪着你的。”林栖谷拉着她的手，跑到小巷子拐弯处躲避，前面的人声嘈杂，林栖谷手里紧握着枪，咽了咽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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